時間:2015-12-05 05:20來源: 作者: 點擊:次
活動現(xiàn)場
大道,是明晰也責任重大的道路,中國特色的設計院體系掌握著國內大部分重大項目的話語權,很多優(yōu)秀的年輕人,成為了“大院”的新鮮血液。
蹊徑,是林間的一條小路,正如獨立事務所成為通向未來的另外一種可能。生于1975-1985年間的新生代建筑師,正在林間探索,尋找未來。
由清華大學建筑設計研究院主辦的“蹊徑與大道——新生代建筑師展覽開幕論壇”,邀請了來自“大道”與“蹊徑”的多位新生代獨立建筑師,坐在一起聊一聊“大道”與“蹊徑”的不同,辯一辯哪條路適合未來擇業(yè)的青年。
主持人:蹊徑與大道,大家會想到的是大院與小事務所,而實際上蹊徑與大道,要討論的是大量獨立事務所的建筑實踐,大家能想到有意思的話題,就是“快與慢”。首先請王承龍先生來回答一下關于快與慢的問題,您的事務所直接把slow放在了LOGO里,您是有意地講求“慢”,還是出于別的考慮?
SLOW Architects創(chuàng)始合伙人 王承龍
王承龍:剛開始想到這個“慢”也是個人性格使然,我本身是慢性子,即使想快也快不起來,當然,有時候也確實是希望讓我們的設計或生活慢下來,去體會更多的東西。選擇什么樣的方式和道路確實和每個人的性格、經歷有關,用最適合自己的方式來做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主持人:在大院做設計,往往工作節(jié)奏比較快,壓力也很大,出方案的時間非常有限,怎么擠出時間來做研究?作為大院的設計師,有沒有什么應對的方法?請任飛先生談談。
清華大學建筑設計研究院五所所長 任飛
任飛:各個大院碰到的情況各有不同,但有一個總的特征,就是自主性小,一般情況下設計院的選擇性比較小,依我的理解,設計沒有到頭的時候,如果能做更多的研究想更多的方案自然更好。大院的項目資源確實會多一些,但事情總是平衡的,你在這些地方占多了,別的地方就會有欠缺,項目設計難免倉促。不過現(xiàn)在受市場的影響,尤其是新常態(tài)之下,我感覺未來幾年會放緩一些,也許也可以讓大院的設計師體會一下“慢”下來的感覺,作為職業(yè)建筑師,我還挺期待能體會一下的。也許不用去到小事務所就能轉換過來。
主持人:請教一下王振飛先生,一般情況下我們對于參數(shù)化的設計了解有限,您剛才也介紹了一些把非常有意思的數(shù)學規(guī)律運用到設計中的案例,我們覺得參數(shù)化設計是研究性特別強的一種設計方式,請您談談做參數(shù)化設計的體會。
HDDFUN主持建筑師 王振飛
王振飛: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F(xiàn)實情況往往是這樣,甲方不找你的時候你著急也沒活兒干,甲方著急你跟著著急活兒也快不起來。我先說說對“快慢”的理解。參數(shù)化設計需要一個研究和積累的過程,需要花時間、花精力,在日常的工作、生活乃至閱讀中留意,發(fā)現(xiàn)好玩的事提前記下來,保存在“儲備庫”里,這個庫里有的是經過研究、實踐后的成熟的東西,有的是半成熟的,有的還只是一個簡單的想法,不管怎么樣,先做著這樣的儲備,等到需要用的時候再從這個庫里找,積累的過程是慢的,最后從庫里找能用的東西這個過程是快的。我們希望是做一整個系列的研究,我同時相信科技就是生產力,技術好了,至少能在勞動力上省一點。
學生A:請問王承龍學長,您是在做建筑設計的時候獲得slow的感覺多還是在做產品設計的時候更slow?
王承龍:很多建筑師都會想做產品,可能是因為覺得做建筑的時候有甲方,很難由自己完全控制,做產品則不會,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劉凌晨與王承龍)也是這么想的。要說哪方面獲得慢的感覺更多,自然是在做產品,特別是在做產品初期的時候。我介紹的那些小的產品都是我自己在工作室木工房里慢慢設計、打樣的,這個過程會享受到慢。但做產品和做建筑不同的一點是,產品設計好后要解決后續(xù)的生產、銷售以及和代理商打交道的問題,這又是另外一段做建筑師接觸不到的過程,也是挺復雜和挺困難的一件事。當你既做過建筑也做過產品之后,就會發(fā)現(xiàn)做產品有其復雜的地方,做建筑也有其有意思的部分。
劉凌晨:我想問王振飛老師,您剛才介紹的那些椅子、建筑的設計方案中,參數(shù)化更多的用在裝飾和平面布局設計上,想問您是否在嘗試將參數(shù)化與結構體結合起來設計?
王振飛:眼睛很毒啊,一下子就看到了重點。你說的很對,我介紹的幾個設計確實沒有涉及到立體三維的參數(shù)化結構設計,但實際上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這種設計對項目的屬性、對甲方的投入、對技術的要求相對較高,我之所以沒有放這樣的項目,是因為這類型的項目一般來說都不會太大,也就幾千平米,不具有普遍性。反過頭來再看這些項目,我反而覺得參數(shù)化設計不在于怎么把建筑做炫,我也不認為參數(shù)化的意義在于能解決所有問題,建筑設計的難度比較大,方方面面非常復雜,如果參數(shù)化能夠解決某一些方面的問題,就已經算是一個貢獻。和三維的結構性應用相比,我對參數(shù)化在平面上和建筑形式上的表現(xiàn)更感興趣,更接近于我做設計的思考。
三維結構參數(shù)化設計我們也在做這方面的專項研究,但這個很難,而且我認為如果沒有結構形式上的重大突破,很難做出有革命性的建筑,但目前我們不能在結構上有革命性的突破,否則就建不了了。
學生B:我是景觀專業(yè)明年的應屆畢業(yè)生,在當前這種行業(yè)大背景下,好像景觀專業(yè)比建筑專業(yè)就業(yè)的壓力更大,我的同學中就產生了兩種想法,一種是堅持本專業(yè),把圖紙上的設計落地,另一種是希望轉到別的專業(yè),比如視覺系統(tǒng)。我想請問針對這兩種想法臺上的前輩們有沒有什么建議或者意見。
王振飛:我可以先告訴你市場本身沒那么差,大家還是有活兒干的,這是第一,而且景觀專業(yè)比建筑專業(yè)的就業(yè)面要廣一些,房子沒得蓋,公園還是要蓋的。第二,我覺得這種事還是要看你自己個人的興趣,如果你感興趣的是景觀,那就堅持,如果你對別的方面更感興趣,就去做別的。我認為經濟因素其實對你們這些即將畢業(yè)或剛畢業(yè)的學生沒太大差別,行業(yè)好你也就賺那么點兒錢,行業(yè)差你也還是拿那些錢,找個你喜歡的地方呆著就好。
學生C:我想問一下任飛所長,您剛才說了北川項目園的設計方案被甲方不斷要求修改,您怎么看待這件事?您對于最后實現(xiàn)的建筑有什么看法?
任飛:修改是常有的事,我反而覺得建筑師因為身份的限制不可能完全了解項目的全部情況,從我的角度來講,我很理解甲方,他的責任比我大,而且信息也不對稱。對于北川這個項目,盡管從個人感情上來說我還是比較郁悶,但從客觀的角度來想,我還是贊成業(yè)主和專家們最后提出的方案。如果按照最初提出的設想,在設計定位和策劃上也存在著一些問題,北川用不了那么大的紀念館,那么大尺度的建筑放在整個城市空間上看也未必是好事,后來雖然沒那么大體量,但使項目總體回歸理性和本真。盡管項目里有我的付出,我個人感情上會受到損傷,但站到甲方的角度來看,我還是能夠理解的,也可能是我要做一些管理上的工作,與甲方的接觸會多一些,建筑師說到底是為了幫助甲方解決問題,盡管項目改到最后房子越做越小,恨不得藏到地底下,但我還是很喜歡這樣的設計,看起來很小,也很抽象,但很好。作為職業(yè)建筑師,還是應該站得高一點。
觀眾D:我是來自一個省級大院的設計師,想問問王承龍先生,我們院三四年前為加拿大的一個客戶設計過一個木屋,這是我們設計的唯一一個木結構項目,好幾年過去了,不知道現(xiàn)在木結構建筑項目與大設計院合作的機會多不多?當前我們國家對木結構建筑的管理政策似乎不多,不知道您設計的那些項目是否要通過審查?再者普通結構與木結構混合的建筑項目與大院合作的機會多不多?
王承龍:據(jù)我了解,國內也有很多大院做了很多的木結構項目,也可以找加拿大木業(yè)協(xié)會或者我國的木業(yè)協(xié)會,從那里得到一些政策支持。我們做的項目確實沒有什么報批手續(xù),但木結構在我國還是有一套很完善的政策管理體系的,如果需要報批也可以做到。
觀眾D:第二個問題想問問任飛所長和莫修權所長,我想你們也是從建筑師逐步提升為所長的,從純粹設計師的角色轉換為經營性質的角色,請問你們對這種角色轉換是怎么想的?是否對進行純設計工作還有留戀?會不會想要設計一個自己的建筑?
任飛:您剛才的問題我也經常在想,因為也快四十歲了,我個人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建筑師,我不知道別的大院是不是專職做經營和管理工作,但在清華,我們強調的是“雙肩挑”,一方面要去做業(yè)務,另一方面,當團隊需要你的時候也要及時協(xié)助,我經常說我自己是我們所里的第一秘書,所以,還是有點建筑師的小情懷在,這是真實的想法。至于您說是不是要做自己的建筑,我想知道跟建筑密切到什么程度你才會把它界定為“你的建筑”,我碰到的項目幾乎都是團隊合作的結果,小的設計單位也許可以自己全權設計,但大院里的大項目很難憑借一己之力完成。以前經常得到前輩的提攜與幫助,感覺他們做事很容易,只要動嘴,現(xiàn)在感覺動嘴實在是太難的事,做反而顯得簡單了。
清華大學建筑設計研究院綜合設計三所副所長 莫修權
莫修權:我的理解,提問者是不是想問當了所長之后會有很多的精力和時間受到雜事的干擾,因而影響了建筑師的創(chuàng)作?我個人是這么認為的,一個人的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這種能力的提升是同時的,我也不會因為這樣而羨慕獨立事務所的建筑師們,他們的經營壓力可能更大,他們畢竟是一個事務所的創(chuàng)始人或合伙人,同樣面臨著競爭壓力,只不過角度不同。個人事務所是老板和雇員的關系,老板讓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大院里的設計師之間不是這樣的關系,在清華院里,可能個人情懷會少一些,會到我們院來工作的建筑師還是認可大院的工作機制的。